十年荒草难隔一梦

济南印刷四厂大门紧闭,厂区一片寂静。　　　　　　　记者　殷宝龙　摄

□记者　殷宝龙

10月28日,空气里弥漫一丝清冷,阳光则明亮得有些晃眼。上午,济南市环保局副局长侯翠荣快步走进了钱龙大厦407房间。这是一处位于剪子巷的建筑,原本是济南印刷四厂的办公地点。

这里的房间不少已经出租,一些楼层被查封,一眼看去,找寻不到当年的影子。

作为进驻印刷四厂进行帮扶的协调小组组长,侯翠荣面对印刷四厂冷冷清清的状况已十余天。据她透露,济南印刷四厂已迈出重组的第一步。

四处借钱的厂长

在济南黄河大桥收费站东北侧的一条东西小道南侧,有一处占地50余亩的厂区。路边尘土飞扬,黑色墙体上的“济南印刷四厂”6个金字清晰可辨。

10月26日临近中午,记者来到这里。刚一拉开铁门,一黄一黑两只流浪狗蹿上前来,毫不认生地在腿边拱来拱去。

在传达室工作的于建民正准备做饭。放眼寂静的厂区,他说,又快到割草的时候了。

这片厂区被一条南北水泥路分成面积大致相等的两块,东侧是三层厂房,西侧是一大片空地,满眼近1米高的荒草。厂区2001年投入使用,2003年半停产,2005年基本停产,2006年彻底停产。

在于建民的印象里,从2003年半停产开始,他就没什么活儿干了。之后每到冬天,他都要和一些工友一起,割除厂区里的荒草,而今已有10年。

2005年,济南印刷四厂基本停产后,当年花费数百万元引进的进口设备被变卖,所获钱款用于给职工交保险、发生活费。于建民眼下主要的工作是在传达室看门,并负责配电室的维护,“每个月大约500元”。

10月21日,记者拨通了济南印刷四厂厂长褚兴广的电话。“现在真的很忙。”褚兴广话语间略带疲惫。2005年,年过半百的褚兴广接手这个“烫手山芋”,借钱从此成为他的一项重要工作。

目前,厂区有几十名职工留守,每月有大约500元的工资。“说起来挺寒酸,但是比243名待岗职工好多了,他们每个月只有100元的生活费。”这位老职工说,“厂里的领导每个月也就是五六百元。”

据介绍,济南印刷四厂的内外债务高达9000余万元。而这243名职工的生活费,都是褚兴广凭关系、靠朋友四处借来的。

“工厂停产后,债主走马灯般上门要钱;工资发不下来,很多工人医保交不上,看病没钱。”职工王先生言语间流露出对褚兴广的敬佩,“褚厂长来了面对一个烂摊子,靠着借钱,靠着企业一些房产的租金,能撑到现在不易。”

接手济南印刷四厂后,褚兴广调查发现,当时的产品收入居然抵不上纸张成本,开工就赔钱,只能停工。眼见职工衣食无着,“能想到的就是向朋友借钱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