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进仓库里的金鹰

擦去灰尘,刀具上雄鹰展翅的商标图案显现出来。　　　　　记者　赵冉　摄

□记者　赵冉

□记者　赵冉

“这边一个人干活能顶老厂三个人。”在吴家堡,李法泉老在唠叨这一句话。他所说的老厂即指济南金鹰机床刀具厂,而他本人以前则是厂子的书记。

金鹰机床刀具厂在吴家堡租用的仓库是老李的,他与金鹰厂解除劳动关系的时间比较早。2005年离职后,老李办起了一家私人的机床厂。厂子不大,人也不多,钱却不少赚。

同以前的许多同事相比,这几年老李过得挺舒服的,人也胖了不少。

李法泉说,道理是明摆着的,老厂哪有这么高的效率?“在这里说干多少就是多少,说怎么干就怎么干。”李法泉不禁感叹,“一个人能干老厂三个人的活儿!”

因为以前跟老国企接触不多,李法泉的话让记者感到些许诧异。难道作为“十八罗汉”之一的正牌国企还赶不上一个只有五六个工人的私人小工厂吗?这是为什么呢?

面对记者的疑问,李法泉重重地摇了摇头,他的话把记者带进那段一切即将“崩塌”的时光。

市场一放开,好多竞争对手进来了,人家技术先进、产品精良,怎么比都比不过人家。全国到处都在风风火火搞机床,有的地方一个镇上就有好几家。习惯了计划经济的老国企,很多一时都没能回过神来,纷纷呛水。

“竞争的厂家多了,咱的产品不好卖了,企业效益一天比一天差,甚至工资都发不出来,工人干活也提不起劲头。”李法泉告诉记者,“这也不怪工人们,谁愿意白干呢?再加上企业的包袱一大堆,想跑起来却发现步子太重了……”

从“计划”到“市场”,外部环境天翻地覆,一大批国企经历阵痛,甚至掉队死去。背靠济南机床一厂这棵大树的金鹰厂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股浪潮中。回望来路,仿佛做梦。记者不在这场梦里,而在当下的现实中,面对的只剩这间库房。

秋冬之交的济南早晚气温并不高,此时太阳偏西,冷意渐浓。李法泉看着仓库外正在忙着加工零件的小伙子们有点走神,也许他想起了当年金鹰厂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,那里面,一定还有曾经年轻的他。

“一个一百多人的厂里能像他们这样干活的也就八九个人。”回过神来的李法泉嘀咕了一句,快步走出工厂,眼神中有不舍,更有羡慕。